周舟27歲那年,周嵐寬已經46歲了。
時間很仁慈,沒有在這個男人臉上留下過多歲月的痕跡,
而周舟雖然顯小,但幹練的職業裝下已然成為一個優秀、穩重的女精英,可以獨當一面。
兩個人站在一起年紀上看起來越來越般配。
周舟一畢業就入夥了研究生時期學長、學姐創業的公司,兩年半時間裡成為合夥人,並在h市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分公司。
血拼一年,分公司步入正軌,父女二人才可以把更多時間留給生活。
h市,是一個沿海的城市,是父女二人共同選擇的共度餘生的新城市。
他們在這裡買了房子,安了家。
一切都是新的,所以新的鄰居眼裡他們的關係也是新的。
在鄰居眼裡,周嵐寬和周舟已然是一對雖有著年紀差,但是無比恩愛的夫妻。
周舟人前也不再叫爸爸,她叫他——寬哥。
兩個人的時候,還是喜歡叫爸爸。
本科畢業的時候,兩個人去了雲南旅遊,在那裡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周嵐寬和周舟在那裡為彼此帶上了對戒。
那時候,沒有什麼承諾,沒有什麼儀式,只是心意相通的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認定彼此。
他們的關係是不被世俗認可的,不可言說但真實存在的。
他們在雲南那段記憶,是很美好的。
所以工作穩定後,周舟想要和周嵐寬一起出去休息放鬆,周嵐寬提出再去一次雲南。
周舟想,也許爸爸也懷念那段美好的時光,想重溫那美好。
她同意了他的提議,在周舟眼裡,重要的從來不是去哪,而是和誰一起。
只是她真的沒想到,這個美麗的地方甚至可以更美好,好到周舟甚至想,等到兩個人離世,他們可以把骨灰都留在這片土地裡。
是那樣一天,周嵐寬神秘的用絲巾矇住周舟的雙眼,她全心全意信任他,周嵐寬牽著女兒的手安靜的帶她去了那樣一個地方——一個面朝蒼山洱海的水臺,沒有過多的佈置,玻璃水臺四周佈滿鮮花,扯下絲巾的時候,周舟覺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
然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捂住自己的嘴,淚水順著她彎彎的眼角無聲的留下。
周嵐寬穿著他從未穿過的白色的西服,扎著黑色蝴蝶結領帶,他前所未有的挺拔、鄭重、嚴肅、緊張……
他單膝跪在了周舟面前,手裡拿著鑽戒和鮮花。他的聲音有點緊,磕磕絆絆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
“周舟,我的寶貝女兒。
我周嵐寬——你的爸爸,
我愛你,保證全世界最愛你,
你願意嫁給爸爸,和爸爸共度今生嗎?”
他鄭重的說出了這句話。沒有任何迴避,他就是他的爸爸,永遠是,可他也愛她,哪怕有悖人倫,
他就是全世界最愛她,他勇敢的承認這一切,真實的世界就是一個爸爸愛上自己的女兒,他就是要娶自己的女兒。
他們之間,他們彼此,沒有需要否定的一切。
周舟控制不住的眼淚,是她懂了他的心意。
從十七歲,她確定愛他,她用自己的方法勾引他,看著他一點點被逼瘋,被蠶食,再到妥協。
後來兩個人相愛,爸爸愛她的同時,痛苦、內疚都隱藏在愛下。
兩個人已經在一起十年了,久到別人承認了他們愛人的關係,同時現在身邊人除了彼此二人再也沒人知道他們父女的關係。
絕口不提,但……
那也是他們愛的一部分。
她內心其實非常在意他不表現出的痛苦,但爸爸單膝跪地,他大聲的告訴自己。
我愛你,我身為爸爸也愛你,光明正大且無不坦然。
周舟顫抖卻無比肯定說出了那句——我願意。
周嵐寬穿的很正式,不僅僅是要求婚,
當看到周嵐寬為她提前準備好的婚紗的時候,周舟看著那純潔的白紗直接傻了眼,之後又是心驚。
穿上它的時候沒還覺得一切都是夢,她什麼也沒準備好,但是她的爸爸、她的男人卻周密的為他們的婚禮準備好了一切。
這是一場冷清且簡單的婚禮,但卻滿足的周舟對婚禮的一切幻想,在周舟心裡這是全世界最好的婚禮。
婚禮上只有新郎和新娘,藍天作他們主婚人、白雲作證婚人,蒼山洱海是他們的嘉賓。
他們是在這樣的地方,手拉著手念出對彼此的誓言。
——寶寶(爸爸)我愛你。
從此刻起,我將與你分享我的一生。
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歡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且尊重你,相信你,照顧你,對你忠誠直到永遠。
晚上兩個人相擁在酒店裡的吊床上,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新婚之夜。
周舟窩在男人寬闊的臂膀裡,還在回味今天的一切,周嵐寬抱著她,陪她聊天,時不時親吻她的頭頂,或者在她抬頭看他時,和她唇齒交融。
“爸爸我愛你,我好愛你”今天的周舟無比的黏人,情話說了一千遍一萬遍都說不夠。
心裡很滿的同時,又會很空,她把頭狠狠埋到爸爸胸前,悶在那裡聽他的心跳,感受男人的氣息。
這是她的爸爸,是她的男人,是她的……
周舟偷偷咬了咬唇。
一股力量把她抬了起來,周嵐寬倚在吊床上,周舟被他提起來,跨坐他身前,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兩人貼的很近,他看著她的眼睛,輕易捕捉到她那不易察覺的一絲絲失落。
“寶寶,你有心事要告訴爸爸,要相信爸爸好嗎?”他會哄她。
周舟咬著唇,周嵐寬就貼上來吻她,然後糾纏一會,又抱著她輕撫她的後背。
周舟被爸爸安撫,心裡的空,會慢慢的滿。
“爸爸…我能不能,能不能?”她把唇貼在他的頸窩處,小聲的說。
“我沒有奢求…但爸爸…今天是我嫁給你…我好想”她抱他抱的更緊了“我能不能喊你一聲那個…我保證這輩子也只叫這一次。”
周嵐寬恍惚好像明白了她想要什麼,又覺得不是。
但當週舟輕輕貼在他耳邊,她無比虔誠,她輕輕喚了他一句“老公,我愛你。”
然後馬上不好意思的狠狠埋在他脖子上,緊緊抱住他不肯撒手。
周嵐寬確定了她就是想要這個。
其實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女人也許真的更在乎這種細節。
其實和屈蘭在一起時,兩個人好像也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也許對於女人來說這是敏感又神聖的。老公這個詞,屈蘭不會心甘情願喊出口。
周舟卻是心甘情願的喊出口的。但周舟知道不應該的。她永遠不該叫他這個,他們再恩愛,她不能叫他這個。
她配不上,永遠配不上。
真的叫出口,她心臟砰砰的跳,那一刻覺得死而無憾。
而爸爸更緊的抱住了她,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周嵐寬聽見了周舟喚他什麼,這個稱呼確實……對於他們倆,是心底最深的一道線。
十年歡愛,再過火……兩個人沒喊過這樣的稱呼,她叫他老公啊。
周嵐寬緩了很久,心裡既高興的冒著泡泡,又像有雙手在擰。又痛又高興。
他深呼一口氣,貼在她耳邊。
“老婆…”
他也喊出來那個稱呼。
然後輕輕去吻懷裡女人的耳朵。他感受到了……她一激靈,然後抖,然後淚水打溼了他的頸。
周嵐寬聽見女兒的哭聲,越來越大聲的哭,周舟在聽見他這無比溫柔、充滿愛意的兩個字後。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愛的牢籠被打破,溢位的不僅是眼淚。還有久違的根本控制不住的洶湧的愛意。
只有他可以輕而易舉用兩個字讓她徹底崩潰。
她何德何能,逼他至此。
但好愛他啊,好愛爸爸啊,十年愛不夠,二十年、叄十年…一百年也愛不夠。
她到死都只會愛這個男人了。
後來的那一夜,周嵐寬抱著周舟在床上,哄她,她有控制不住的眼淚。
他們沒有做愛,只是緊緊相擁、呼吸相貼。
愛,不用做,也會很多。
後來有一天周嵐寬對周舟說了這樣一段話。
他說:“周舟,也許人有生死輪迴,但我堅信,我不會有來生,我這樣的人也不配有來生。
這輩子有了你,我很知足。”
而周舟也給了他回覆,她說:“我陪你。我也是。”
也許你在想,你該下十八層地獄吧,
好,那我和你同罪。
我們沒有來生,
擁有你的今生,我亦足夠。
作話:對於父女二人,老公老婆的稱呼,大概仍舊會是永遠的禁忌。
寫到這裡,其實不該寫更多了,原本寫到正文完結,就不該寫了,不過還是寫了很多番外,讓自己開心,順便練一下寫h。
最後應該還會寫一章孕期,因為有寶寶想看有的不想看,所以決定寫好了50po收費處理。盡力六月讓偷光徹底完結。
忘了說!珠珠!評論!你們不要這麼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