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旬其實根本吃不慣這些油膩膩的燒烤,只是剛才大家興致高昂,她怕自己掃興,所以才沒說話。
這會兒她望著燒烤架上泛著一層厚厚油光的各色肉類,只覺得隱隱的噁心湧上來。
周亞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她旁邊來,從燒烤架上取了一串裡脊遞給她,笑著說:“怎麼沒見你吃?”
“沒有沒有,我有在吃的。”桑旬接過來,出於禮貌咬了一口,但下意識就皺起眉頭。
周亞細心,看見她微小的表情變化,立刻就明白了。
他伸手就要接過桑旬手中那串咬了一口的裡脊,“吃不下就給我。”
讓他吃自己的口水?桑旬嚇得三兩下就將那串裡脊囫圇吞下去。
看她這樣,周亞不由得失笑,過了會兒又拿了根烤玉米過來,這回倒是沒直接給她,先問了句:“素菜不怎麼油膩,吃不吃?”
這個她想吃的!桑旬有點臉紅,伸手正要接過那根玉米棒,目光卻和不遠處的某人撞上。
也許是聽見他們說話,不遠處一直在默默烤肉串的席至衍抬頭看了他們倆一眼。
桑旬慌忙低下頭,但馬上又反應過來,自己光明正大,有什麼好心虛的?!
她覺得剛才的躲閃太丟人,此刻故意抬起頭來,直直地往席至衍那邊看去。
他已經重新低下了頭,沒找回場子,桑旬有些不甘心,但她很快又注意到,那人從旁邊拿了幾串土豆片,放在了燒烤架上。
桑旬先是一愣,然後在心裡偷笑。
有人吃醋了。
待會兒要是有人過來示好,是該給他點面子還是繼續端著架子?
哎呀,好難抉擇呀。桑旬咬著唇角,不想讓自己的笑容太明顯。
周亞在旁邊跟她說話:“……女孩子學這個專業的不多。”
桑旬回過神來,有些心不在焉,“還好,女生也不少。”
周亞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我是學歷史的,很少接觸這些。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專業是幹什麼的?”
說了你也聽不懂。桑旬覺得他有點聒噪,“就幹些很無聊的事情。”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往旁邊飄去。
紀筠不知從哪裡回來,小臉通紅冒著熱氣,她一屁股在席至衍旁邊坐下,微吐著舌頭大口大口喘氣,模樣嬌憨。
席至衍側頭打量了她一眼,然後笑了笑,“跑哪兒去瘋了?”
“到後面轉了轉。”她拿過面前已經烤好的土豆片,塞進嘴裡。……那是我的!桑旬差點就要叫出來。
紀筠三兩口吃完,又對著身邊的男人眉開眼笑,“嘿嘿,你還記得我在減肥啊。”
“嗯。”席至衍又將架子上剩下的幾串土豆片一併遞給她,“晚上沒加餐了,你多吃點,待會兒別餓肚子了。”
烤個土豆片很難嗎?還要別人烤好喂到嘴邊?
這是未婚妻還是女兒?……小姐你都多大的人呢?怎麼生活還不能自理?
桑旬霍然站起身來。
周亞看著她滿面陰雲殺氣騰騰的模樣,不由得有些驚訝:“你怎麼了?”
“吃不下了。”她一個人回房。
一串土豆片還要喂來喂去!真是肉麻!噁心!
桑旬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生悶氣,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大家陸續上樓的聲音。
她豎起耳朵,紀筠嘰嘰喳喳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她耳中,聽起來十分高興。席至衍低聲回了對方几句什麼,但桑旬沒聽清,她猜應該是“晚安”之類的話。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間,走廊上逐漸安靜下來。
桑旬找到先前楚洛扔給她的那一把鑰匙,猶豫了幾秒,然後咬咬牙,便裹緊身上的浴袍出去了。
她站在某人房間門外,隱隱聽見裡面傳來“嘩嘩”的洗澡水聲,她做賊心虛,怕被旁人看見,沒多猶豫,便拿鑰匙開門進去了。
走進房間,自浴室裡傳來的“嘩嘩”水聲愈加明顯,桑旬甩甩頭,試圖忽略腦海中那些少兒不宜的聯想。
她慢慢走到浴室門口,發現門半掩著,她輕輕將門推開。
浴室裡的溫度比外面高了好幾度,霧氣蒸騰水汽繚繞,男人瘦削的身影映在淋浴間的毛玻璃上。
她拉開淋浴間的門,定定地看著全身赤.裸的男人。
席至衍轉過身來,看見是她,明顯一愣,過了幾秒,才聽見他沉聲發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的眸子黑漆漆的,幾縷被打溼的頭髮落下來,貼在額前。
他抬起手,大掌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手臂上的肌肉隨著這簡單的動作而鼓動,往下是結實緊繃的八塊腹肌,她再清楚不過那裡的觸感……她的視線往下移,下面是兩道窄窄的人魚線,再往下……她有點緊張,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
桑旬抬起眼來,迎視著他的目光,咬了咬牙,輕聲道:“你剛才故意耍我。”
他看她一眼,有些莫名:“我怎麼耍你了?”
“那土豆片你是烤給她吃的?”桑旬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秀恩愛刺激人?你幼不幼稚?”
他微愣,然後下結論:“桑旬,你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她積攢許久的委屈和怒氣在此刻一併爆發,“找個拉拉當同夫!你腦子才有毛病!”
這話說得說得不大好聽。
席至衍臉色一沉,抬手就要將她拎出去。
可是桑旬反應更快,在他伸手前,她已經抬起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柔軟微涼的唇瓣貼在了他的唇上。
她伸出舌來,笨拙地想要頂開他的齒關,像一條細細涼涼的小蛇,在他的口中輕顫著滑動。
短暫的怔忪後,男人很快便伸手將她推開。
桑旬沒想到他居然會推開自己,當下就有些懵,眼裡泛著一點細碎的淚光。
她看著他,咬著唇,模樣有點哀怨。
見她這樣,男人的心已經軟化,原本想說的重話也說不出口了。
席至衍偏過頭去不看她,嘆了口氣,輕聲說:“你先出去。”
“我不。”她莫名的執拗起來,又再次貼上他的胸膛,蓮蓬頭澆下的水已經將她全身打得半溼,溼漉漉的黑髮貼在臉頰兩側,更襯得一張小臉晶瑩剔透。
她貼上去,討好的舔了舔他的嘴唇,聲音卻是委屈的:“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四唇相貼的間隙,她的雙手也不安分,在他的胸膛上胡亂撫摸著,又一路向下,握住男人胯.間的巨物。
那物在她的掌間漸漸甦醒、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