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幾人一同交往的神奇經歷,也很難找出比眼下更加危險的時刻了。
松田陣平後知後覺地縮了縮脖子沒吭聲,明顯是被近乎野生動物的超強直覺所支配,清楚現在不是逞能叫囂的氛圍;而同樣保持正襟危坐姿勢的萩原研二則是另一種微妙情緒,既心酸又感動,險些嗚汪一聲哭出來。
別誤會,那絕非突然跟著爆發的抖M屬性作祟,只不過是冷不防意識到某種真相,才引發起了劇烈的精神震盪。
——……錯怪你了啊,小介介。沒曾想你居然已經算是非常剋制的型別了!
其實仔細回憶一下,除了涉及性事的部分偶爾暴露S傾向的端倪、會無視他們的求饒不斷索取外,被腹誹為大魔王的戀人平日裡最多是有些惡趣味,喜歡捉弄完大家又裝著滿臉無辜的樣子在一旁看熱鬧罷了,與眼前氣場全開的架勢相比,簡直可愛透頂了嘛。
難不成是因為沒被好好珍惜才毅然選擇失黑憶化了嗎?
託對方經常拽著他一起看煽情影視作品的福,他一瞬間腦補了許多專屬八點檔的狗血大戲,要不是礙於嚴肅的形勢,還真想眼淚汪汪地撲過去表演一番,好喚醒拿了冷酷無情劇本的當事人。
“怎麼能丟下我不管,孩子小陣平也是不會同意的!”——之類的內容,想想都覺得萬分刺激。
然而事實是,飽受淫威壓迫的他和幼馴染只能灰溜溜地幫忙辦理了離院手續,猶如兩個試圖拐騙美貌受害者卻慘遭反殺的人口販子一樣,不僅需要事無鉅細彙報有關自身的狀況,還被收繳了口袋裡的現金,甚至是銀行卡的密碼,好支援打算長期駐紮酒店的黑川介繼續四處活動。
沒錯,此時他的心裡壓根沒有家的概念,就算被兩位道德標準極高的警察盯著不放,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尋找自由。
不過暖床的位置肯定得空懸幾日了。
儘管他暫且沒表現出拈花惹草的架勢,可早就反射性提高警惕的犬科生物們仍是對此嚴防死守,恨不得進行24小時的貼身防護,最後還是被他一次次拒絕才勉強改為日間陪同模式,夜晚就變成了住隔壁房間互不干擾的狀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至於有誰鬼鬼祟祟扒門縫偷瞄什麼的,他也開始見怪不怪了。
總不能用鐵鏈把“犯人”纏得嚴嚴實實,玩著近乎囚禁py的花樣吧?哪怕他閒得要命,也不代表輪流換班蹲守、就差拿著盒飯在外面委屈巴巴進食的傢伙們能夠放棄工作,一心一意沉迷戀愛腦的墮落職業不可自拔啊。
完全、行不通的。
曾經接受的教育早已烙印了無法磨滅的刻痕,迫使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以及尚未露面的另外一組幼馴染按照絕對正義的道路前進著。無論對他訴說多少次的愛意,仍沒辦法改變自身的軌跡,隨他
一同享受平凡?的市井小民生活。
不止如此,連努力拉近關係的方式都下意識使用了隱匿、潛伏、暗中監管等等一系列的辦案技巧,稱之為無可救藥也絕不為過了。
——難道是把他當作犯罪物件去“追求”了嗎?實在敬謝不敏啊。
另外一面,肩負著今日份陪伴任務卻沒能踏入戀人房內半步的捲髮青年同樣深覺鬱卒,這會兒找了扇走廊裡開啟的窗戶,一邊吹著風緩解煩躁上頭的煙癮,一邊側首夾住手機,向曾經擔任狗頭軍師、現階段與自己同流合汙的好友沒好氣地彙報著情況,末了又不忘彰顯一下衝動本性,發狠似的宣佈著豪言壯語。
“……乾脆踹開他的門,將他拷在身邊算了。總是找藉口開溜,躲躲閃閃不肯跟我多說兩句話的樣子,看著就心煩。”
“不行啦,那隻會讓他跑得更遠,藏得更深哦?”寫報告途中摸魚跟他聊天的傢伙發出了過來人特有的感慨,明顯是想起反攻略大失敗的“輝煌”戰績,言語間不禁洩露了一絲無奈的滋味,還得耐心指導著更加缺乏經驗的一方,“與其說是討厭被強迫,倒不如說他是拒絕失控可能性的那類人啊。小陣平不是也抱怨過‘經常不知不覺就被牽著鼻子走了’這種內容嘛,所以應該很清楚主導權究竟在誰的手裡——唉,雖然我也很不願意承認呢。”
外形高大的警官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鍵盤,以飽含甜蜜且苦惱的口吻持續分析著。
“就像玩遊戲的時候會遇見對攻擊不斷miss的關底boss一樣,直來直去是行不通的,必須要等待他先一步露出破綻……如此脫離掌控的不安環境,估計小介介也很煩躁吧。”
“你的意思是,再推他一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順利get關鍵資訊的松田陣平挑了挑眉,默契反問道。
聞言,聽筒裡立刻傳來悶悶的、充滿狡黠意味的低笑聲,“反正又不能變得更糟糕了吧?而且,不光是我們,小降谷和小諸伏那邊也很著急,剛剛回了訊息,說他們明天會找個理由偷溜過來。總之多個人多份力嘛。”
“……嘁,真不想讓給他們。”
礙於同居前制定的規則,他悻悻望了一眼不遠處禁閉的房門,格外不爽地輕聲咕噥著:“尤其是金髮混蛋,一定又要找機會上教育課,囉嗦個沒完了。這回我倒是要看看他用什麼身份去面對那傢伙……”
說著說著,心情居然詭異地平復了不少。
——大家都獲得【陌生人】角色牌的前提下,零的表現肯定還不如他呢!
雖然不是該幸災樂禍的時候,但共屬爭強好勝一派的兩位同窗難免多了些比較心思,導致他此刻竟不自覺幻想著對方慘吃閉門羹的呆滯模樣,忍不住牽動唇角展露了標準的惡人顏。
不過很遺憾的
,他明天得老老實實去上班,不能親眼見證黑歷史性的一幕了。
於是並不在意後宮起火的海王隔天就被送入了之前一手管理的酒吧,拿掉暫停營業的牌子,彷彿無事發生一般重新開張,迎接著好不容易等到他迴歸的熟客們,灌了滿耳朵諸如“突然關門太過分啦,至少要提前打一聲招呼嘛”、“我可是要升級為至尊vip的大客戶,千萬別中途跑路,不然你的損失超級大哦”之類的關心與玩笑話後,便習慣性展露近乎魔性的氣場,滴水不漏地打消了每一位主顧心頭縈繞的疑惑。
在魚龍混雜的場合釋放魅力迷惑獵物,對他而言猶如呼吸一樣簡單,全無難度可講。
若他不願主動提及住院檢查的真相,根本沒誰會發現,面前和自己談笑風生的老闆全無彼此初識的記憶,僅憑敏銳的觀察力便成功拉近距離,毫無破綻地提供著好似用之不竭的情感價值,輕鬆拿捏了全場的高度粘合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遭環伺的光影與人群無異於量身定製的舞臺,進一步突顯著他耀眼的存在感。
低調是不可能低調的,畢竟有著堪稱作弊的顏值,外加滿級的高情商,不被他吸引才是件相當奇怪的事情。
所以當戴好了兜帽掩蓋大半面容的降谷零率先步入略顯昏暗的室內,雙眸微微一眯,尚且沒能調整好視覺的間隙裡,就精準捕捉到了戀人當眾開屏?的畫面,臉色頓時黑得更厲害了。
故意落後一拍的諸伏景光跟著抬頭,表情和語氣都很鎮定,像是偶然光臨的遊客,不鹹不淡地評價著:“好熱鬧,不如換一家?”
“不必,不是預約好了位置嗎?”
回應他的聲音並非來自前方的幼馴染,而是慢悠悠跟緊的、蓄有一頭順滑黑長髮的組織成員,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朝著漂亮店主的位置瞟去,隨即意味深長地下達了結論:“真是不虛此行啊。看來,會度過一個很愉快的夜晚——”
大約是混了外國的血統,以及接受了更開放的教育的緣故,男人的措辭帶著天然的曖昧意味,上揚的尾調則無限趨近於調情,時時刻刻挑戰著兩位臥底警察的良知。
想著這傢伙是藉由美色上位的,便有種拿記號筆給他寫下“人渣”標識的衝動。
之前頂多是看不慣,這會兒瞧著他不斷靠近吧檯附近,穩穩坐進了特別定製的席位裡,惹得旁邊一些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