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他們的戀人突然失憶了。
沒錯,在經歷過種種分歧、誤解與磨合,最終彼此相互接受的過程,甚至是面對來自班長兼好友伊達航的靈魂審問“什麼?你們四個說的戀人竟然都是黑川君嗎!”之後,順利從警校畢業的兩組幼馴染已經安詳認清現狀,然後火速租下了足夠容納五人的寬敞愛巢。
有了多年的同窗情誼作為基礎,原本應是有些磕磕絆絆的同居生活倒是顯得無比絲滑,光速進入了和諧階段。
其實這也要歸功?於職場衍生的壓力,畢竟,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早便被爆炸物處理課成功預定,直接晉升為朝九晚五的公務人員,還要時不時穿插值班處理突發狀況,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則沒多久就收到了秘密指派,混跡在各色危險的場合當中,回家的次數幾乎變成隨機模式,連自己都無法控制了。
所以最閒的當然是故意壓著成績低空飛過的黑川介,以他的平時表現,最多拿了通往後勤保障工作的門票,且由於他自由散漫的心性根本不適合老實上班的日常,目前算是完全的放飛狀態。
他利用手頭的資產盤了間小小的鋪面,開了一家以輕音樂和聊天放鬆為主的酒吧,剛剛進入試營業的期間便頗受好評,人流量一天天跟著增進,明顯一副生意愈發紅火的架勢。
要知道他可是最懂得仗著美貌為所欲為的型別,哪怕沒打算再招蜂引蝶,也很容易製造另類的吸力磁場,使得一傳十、十傳百的客戶黏著性達到頂峰,用不著額外宣傳就能夠達成相當輝煌的戰績。若不是背後站著道德標準苛刻的四堵大牆,嚴重影響了他的發揮,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拓展牛郎服務專案,保準夜夜笙歌,開數不清的香檳塔,賺得盆滿缽滿才對,眼下只得遺憾作罷。
而相應的,對各路星探和桃花嚴防死守的優秀警察們同樣深感無奈,也很清楚他的確遵守著戀愛規則,絕不願招惹外界的麻煩事,就只好放任他持續發展新事業——沒關係,大不了沒事多跟他發發資訊,努力抽空往他的店裡跑跑,上下班車接車送,每天對內對外地宣示主權便好了嘛。
結果安生日子還沒過幾個月,被三隻大型警犬外加一隻溫柔貓貓重點關照的物件就出了問題,莫名昏倒在吧檯的後方,然後被第一時間急匆匆趕來的松田陣平送進了醫院。
等各項檢查完畢,卻並未確診任何病症的患者得到了留院觀察的待遇,第二天再一睜開眼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明明常識方面還是沒問題的……”特意請假過來看護戀人的萩原研二趴在床頭,一臉沮喪地看著那張熟悉萬分的面容,以及稍顯遲疑的漂亮桃花眼,還沒等對面張口說話便先一步舉手投降,拼命制止道:“不要再重複你不認識我們
的說法啦!就算擁有特別強大的內心,也根本沒辦法承受如此可怕的精神攻擊呢,更何況……”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說著說著,分明是更為體型高大的一方,可每當他睜著天然下垂的狗狗眼賣萌裝可憐時,油然而生的嬌弱感便令人迅速忽略了他的真實外貌,滿腦子都是被小型犬叼住衣袖輕輕拉扯的錯覺。
乃至耳旁同步響起了委委屈屈的嗚咽聲。
搭配著他隨之降低的音調,簡直是喚醒心底愧疚感的利器,“……我也並不是那麼要強的性格啊,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這一點才對。”
“……”
甫一清醒便惹來直球攻勢的黑川介表情不變,非但沒有被打動的意思,反倒微微側身,像是怕下一秒叫他撲個正著似的戒備著。
那充滿警惕感的舉動致使身前的撒嬌怪本能一僵,猶如猛然被詛咒纏身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後觀察的捲髮青年則重重向前踏步,先是隨手敲敲他的腦殼潦草安撫了一番,然後適時開口緩解著格外凝固的氛圍。
“你再置之不理的話,萩這個笨蛋真的會當場哭出來啊。”
“可是讓我忽然接受多出兩個男朋友的現狀,也不是特別好消化的吧?”一貫主導局勢的海王歪了歪頭,又開始釋放迷惑人心的無害魅力,但相較於過去的刻意引誘,此時的他更顯真實,連語氣都多了幾分冷漠意味,“況且,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騙子?另有圖謀的情況也並不少見。”
“……哈?”
儘管在他的身旁提心吊膽守了整整一夜,可提供給松田陣平的交流時間也不比幼馴染多上幾分鐘,這會兒當真快被氣笑了。
若不是對著他這過分閃耀的、除了瞎子才會閉著眼忽略的作弊級美貌,估計後者肯定要滿臉嫌棄地吐槽著“圖你什麼啊,正好去隔壁手術室摘顆腎臟拿來賣錢嗎”之類的內容,力求一瞬間打消他莫名其妙的警戒心。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然而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冷不防昏厥在路邊,被陌生人救回家,接著趁他失去記憶的好時機肆意捏造謠言,哄騙他出賣身體什麼的,好像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啊啊啊招蜂引蝶的傢伙——!
換作頗具人妻屬性的諸伏景光或者熱愛胡思亂想的降谷零過來見他,沒準要被帶跑了思路,忍不住提前升起一股憐愛/擔憂之情,可直腸子的松田陣平只負責搶修眼前的爛攤子,壓根不願費神思考未發生的一切。
痛痛快快活在當下才是他的人生哲學。
於是他越過弱弱補充著“哎呀,不是兩個而是四個啦”的幼馴染,乾脆抬腿跨坐在病床之上,一邊扯開了代表嚴格遵循警務人員儀容要求的領帶,一邊俯身壓住妄圖後退的“受害者”,惡笑著做出了反派姿態十足的宣言:“
好啊,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至少,身體肯定是不會忘記的。”
“誒、等等,小陣平不要太沖動嘛!”眼見他穿著制服還敢不顧形象的胡搞,萩原研二哪裡穩得住,立刻衝上去用力環抱著他的腰往反方向拖拽,同時氣喘吁吁地勸解道:“這裡可是公共場所,萬一被護士小姐發現的話,肯定要報警處理啦——”
嘴裡分析著箇中的不妥之處,擅長表達情緒的紫羅蘭色眼眸還不忘朝著暴風圈的中心發射求救訊號,等待著事情的轉圜餘地。
一個演黑臉一個演白臉,唱雙簧戲的默契度也不過如此了。
不光是經年累月互相配合著打了無數次掩護的緣故,連確定了多角關係的戀愛環境裡,彼此也擁有不少赤裸相對的奇妙場合,早已演化出了一份專門針對黑川介的包夾套路,在關鍵時刻緩緩佔據他的全部注意力。
被兩隻警犬環繞著的當事人收斂了退縮的趨勢,直起上半身向前迎合著。
緊接著,不給虎視眈眈的捲髮警官太多反應間隙,靈活的左手如同蛇尾般,猝不及防地勾住了對方鬆鬆垮垮的領帶往回一拽,另一隻手則同步抓緊了距離稍遠的萩原研二,一併牽牢了現成的“犬繩”。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兩道身影踉蹌著湊近,雙手慌慌張張地尋找著穩定的支撐點,生怕一不小心就疊羅漢似的將他壓在最下方。
不自覺畏首畏尾的後果便是丟了剛剛塑造的靠譜?形象,轉瞬間恢復成耷拉耳朵聽訓的乖巧模樣,肩挨著肩跪坐在戀人的面前,眼巴巴看著那薔薇花一樣飽滿的唇瓣繼續吐露冷酷無情的臺詞。
“要做什麼,應該是我說了算吧。既然認識我很久,應該最清楚我非常討厭被人強迫的感覺才對——果然還是在說謊呢。”
“沒、沒有啦,情急之下是很容易衝動的,你不要當真嘛……”硬著頭皮幫小夥伴找藉口並非第一次,但蓄有一頭烏黑柔順中長髮的肇事同盟感受著脖頸泛起的絲絲痛意,第一次覺得難以收場,連學生時期遭遇的、堪稱詭異的世界線合併事件,都沒能令他產生這般棘手的苦惱滋味。
那時候他可是非常確信,自家小惡魔絕不會拋下他轉身離去的……現在卻很難保證了。
思及此處,他不停搖晃的隱形犬尾慢慢垂落,流露著悲觀的跡象。
與之相反的,身旁從不認輸的傢伙倒是樂天得很,最多不滿地嘁了一聲,放低音量嘀嘀咕咕道:“犯了錯大不了被打一頓屁股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老子才、不在意呢。”
不知是被戳中了哪個點,一手扯住一隻犬科生物的飼主倏爾輕笑,天生無辜的面孔跟著浮現他們格外熟悉的惡劣表情,激發著完美烙印於骨子裡的條件反射。
下意識想跑,偏偏目前又是最不能躲避和逃離,需要勇敢聽從命運審判的局面。
還好?進化為大魔王的戀人並沒有賣關子,很快便用一種讓人腿軟的磁性腔調反問道,“難道是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需要我來獎勵你們了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