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刷了兩條攻略路線順帶吃過晚餐之後,黑川介暫且告別甩著尾巴去找幼馴染分享快樂心情的大型犬,進入了警校當中專屬於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標配的書桌旁,隨手開啟【玩家】的【控制面板】,檢視著四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隨即切入了其中略晚於此刻的場景,快速跳轉到另一處熟悉的場合。
眼前的景色隨之微微模糊,等重新恢復正常,他依舊靠著桌面沒有挪動位置,唯一的差別是窗外的天色已然陷入濃重的黑暗裡,像是被墨汁浸染的畫作,看不出半點原有的景象,連月色和星辰都被掩蓋得徹徹底底,無法露出分毫光亮。
看樣子是要下暴雨了。
他起身打開了房間的燈,先拿著洗漱用品轉去外面的公共浴室清清爽爽衝了個澡,然後帶著一頭溼漉漉來不及擦乾的髮絲和滿身的清香回到床邊,正想把貼著牆壁放置的長形抱枕拽到應該屬於它的位置時,外面便響起了試探性的叩門聲。
又輕又溫柔,還隱藏著不知名的小小雀躍。
“請進。”
故意慢了半拍才開口回應的他剛抬起頭,就瞧見未閉緊的房門被輕輕推開,緊接著,慢慢探進來半張臉,像是暗中觀察的貓似的,確定好自己沒有打擾他的正常休息,才放心邁開步子往裡面走去,還順手關好了門。
雖說日本人非常注重隱私問題,但正常的男生宿舍顯然還是以大咧咧的風格為主,若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交談,平日裡都是無所顧忌地敞著門,哪裡用得著遮擋外界的視線?
可來者卻不太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奇有趣的內容要跟他交流,而是無比自然地走向他的身邊,彷彿自己也是住在屋中的一員,不僅對內部環境極為熟悉,連對他都是一副相當瞭解的模樣,這會兒伸手抽掉他頸間鬆垮掛著的毛巾展開合適的寬度,一邊擦拭著他滴水的黑髮一邊低聲嘆息道:“你又不記得擦頭髮……這樣睡覺會感冒的。”
“反正有景光負責照顧我嘛。”
任由帶有舒適力道的手指在髮絲間遊走,他擺足了恃寵而驕的架勢,趁機用雙臂環住對方的腰線,隔著散發幽幽馨香的睡衣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放鬆後格外舒適的腹肌當中蹭動著,耍賴般地拉長聲音追問道:“是這樣沒錯吧——?”
“噗、不要對著肚子說話,好癢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小心噗嗤笑出聲來的諸伏景光看著埋過來的黑色腦袋,語氣略顯無奈,卻沒有趕他走的意思,反倒彎起一雙天然上翹的貓瞳,露出樂在其中的溫和神色。
畢竟,任誰都不會討厭戀人的撒嬌吧?
哪怕是同屬一種性別,也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相反地,當看著他猶如需要溫暖的幼獸般本能貼近自己,用軟綿綿的聲線訴說著親暱的渴望時,那種
不容錯認的怦然心動簡直令最末梢的神經都跟著泛起酥麻的癢意。
手指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落向他潮溼的後頸來回撫摸,比捋順小貓毛髮的力氣還要輕軟幾分。
想要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所以,今晚也要一起睡嗎?”
明知道自己的殺傷力有多強,早已攻克獵物心防的小惡魔仍不打算收斂魅力,此時自散亂的額髮間向上抬起一雙漆眸,眼巴巴地詢問著:“要的吧?今晚好像會下大雨呢,雷聲很響哦——”
“那我去鎖上門……”
同樣是洗漱過後再來找他的貓眼少年視線一晃,莫名有些心虛似的,轉身便要朝外走去。結果還不等邁開步子,就被他從後方攔腰抱住往床鋪上面拖,還很犯規地去捏對方腰間敏感的軟肉,害得反應靈敏的警官預備役向後軟倒,蜷縮著不停躲閃起來,“不可以亂、噗、哈哈、不可以亂撓……別、別碰那裡哈哈哈!”
明明能夠在模擬實戰裡一腿踢飛犯罪分子手持槍支的矯捷型別,比起家貓更像是獵豹,可當兩個人獨處時,諸伏景光總是會下意識收起所有反抗的力量,生怕弄傷了看似脆弱易碎的漂亮戀人——就算只是玩鬧性質的痕跡也不想留下。
他雖然一貫平易近人,卻從未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過誰,歸根結底還是不夠熟練新身份的緣故,很難如同情感經驗豐富的熟男一樣懂得拿捏尺寸。
到最後就變成了無所適從的狀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而真正擅長戀愛調情的老司機一早便看穿了他的軟肋,見狀非但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愈發過分地去玩他的癢癢肉,從腰到腋下再轉移至後背,最終連慌亂中踢蹬掉拖鞋的腳掌都抓住一隻撓了好幾下,害得他只能揉著生理性泛紅的眼尾氣喘吁吁求饒道:“笑得、哈、哈啊、肚子好痛,不許再鬧我了,會被大家聽見的啊……”
“跟我在一起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一秒捕捉言語漏洞的黑川介乾脆將他發顫的小腿扛上肩膀,上半身則順勢抱著柔韌有力的大腿,用一種介乎進攻和賣萌之間的姿態歪著頭吐露不善的內容,“如果景光真的很在意,就不用再過來陪我了。”
“我沒有那種意思……”
相較於會蹦起來解釋真相的三位同期,他的性格更為平穩和順,習慣用舒緩的氛圍來引領談話的節奏,是真正意義上懂得相處之道的鄰家大哥哥。不過由於剛剛被捉弄得太厲害,他的頭髮和衣服皆是一片凌亂,面頰之上湧現的紅暈遲遲未能褪去,看上去十分惹人遐想,因此連解釋的話語都有著幾分很少對外顯露的軟糯意味。
“……只是不想打擾到大家的休息而已。況且,鬼冢教官會時不時地檢查男子宿舍,被看見我這麼晚還留在你的房間裡,會連累你
一起受訓的。”
說完,他不太好意思地動了動懸在半空中的腳掌,想要從戀人的桎梏中抽離,誰料卻被壓得更緊,繼續以這般彆扭的姿勢迎接著身前少年近乎任性的論調,“真的嘛?除非你主動親過來,我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聞言他忍不住睜大了原本窘迫下垂的眼眸,灰藍色的瞳孔裡清晰倒映出了那張讓他心動的無害面容。
想要裝作沒聽清楚對方的要求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他明顯對那番提議做出了反應,都到了不必靠微表情去分析就能得知他心理活動的程度——儘管他並不是情感外露的型別,平日裡含蓄又體貼,基本不去主動爭取些什麼,但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偶爾甚至會由於壓制得太狠而顯露過分深沉的一面。
要知道他也是具備強悍進攻力的雄性,被撩撥得控制不住浮現想要壓制對方的念頭可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猛地闔上眼,努力驅散著腦內的衝動。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總是這麼被動,會讓我懷疑自己對你沒有吸引力呢。”劣根性滿滿的小惡魔最喜歡激發獵物深埋心底的另外一面,比如說,讓堅強的人釋放脆弱,讓慣於隱忍的人變得不再耐痛,讓經常為旁人擔憂的人學會“自私”——正如眼下將他當作易碎品的諸伏景光,就缺少直面自身欲求的習性。
於是他得寸進尺地捏了捏身下人敏感的大腿內側,十分壞心眼地繼續提醒道:“要用行動來證明一切啊,景光——”
“……我不是……?!”
被堵在床上進退兩難的可憐貓貓正想狡辯?,倏爾捕捉到門外傳來的沉重腳步,以及隨之響起的敷衍敲門聲,整個人頓時如臨大敵地立起耳朵進入了警戒狀態,扭過頭朝衣櫃的方向望了過去,顯然下一秒便準備鑽進去藏起來。
可身側的惡趣味傢伙卻推著他往床鋪下面躲,使壞的同時還有理有據地小聲勸告著:“別慌,那裡面可裝不下一個成年人啊,床下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等等、為什麼……”
被強行塞進不算寬敞的陰暗角落裡,他眼看著戀人隨手關掉屋內照明的檯燈,也跟著他一起湊熱鬧,兩個人鬼鬼祟祟地緊貼作一團,他忍耐著驟然升高的體溫努力側過頭,用耳語的音量小聲疑惑道:“你要跟著一起進來?鬼冢教官是來巡查宿舍的,這是你的房間,你完全可以——”
“可是我不捨得景光一個人在下面藏著呀,地板很涼,兩個人在一起會更溫暖。”一本正經說情話的老司機抬手與身側的少年十指相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全然不給他推著自己離開的功夫,一同屏息凝神地透過縫隙注視著逐漸開啟的門扉。
象徵性敲門入內的高壯教官“啪”地一聲重啟屋內燈光,面對著空蕩蕩卻有著褶皺壓痕的床鋪陷入了沉默,銳利的目光險些穿透層層阻礙直達他們所躲藏的位置。
然而,諸伏景光在突如其來的緊張氛圍中壓根沒餘力去留心別的,腦子裡恍恍惚惚全被一種念頭佔據了個徹底。
——介的嘴唇不小心到手背了……好軟。